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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專家視角]晚期非小細胞肺癌的治療選擇

2015-11-20 20:13 閱讀:6103 來源:中國腫瘤臨床 作者:林* 責任編輯:林夕
[導讀] 在我國,肺癌發(fā)病率位居惡性腫瘤首位,約為46.08/10萬,占所有惡性腫瘤19.59%,新發(fā)病例約61萬。肺癌同樣位居惡性腫瘤死亡原因首位,占所有惡性腫瘤死亡的24.87%,年死亡約49萬例次,死亡率為37.00/10萬[1].由于缺乏早期發(fā)現(xiàn)的有效手段,多數(shù)患者就診時已是晚期

    作者:劉瀟衍,李峻嶺  中國醫(yī)學科學院腫瘤醫(yī)院

    在我國,肺癌發(fā)病率位居惡性腫瘤首位,約為46.08/10萬,占所有惡性腫瘤19.59%,新發(fā)病例約61萬。肺癌同樣位居惡性腫瘤死亡原因首位,占所有惡性腫瘤死亡的24.87%,年死亡約49萬例次,死亡率為37.00/10萬[1].由于缺乏早期發(fā)現(xiàn)的有效手段,多數(shù)患者就診時已是晚期,全身治療是主要的治療方式。根據(jù)肺癌的病理學特點,將其分為小細胞肺癌(small cell lung cancer,SCLC)和非小細胞肺癌(non-small cell lung cancer,NSCLC),NSCLC又可大致分為肺鱗癌(squamous lung cancer)和非鱗癌非小細胞肺癌(non-squamous non-small cell lung cancer,non-sqNSCLC)。隨著腫瘤分子生物學研究的不斷深入,晚期肺癌尤其是non-sq NSCLC,在靶向治療和免疫治療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,為臨床治療提供了更多的選擇,延長了患者的無進展生存期(progression-free survival,PFS)和總生存期(overall survival,OS),提高了患者的生存質(zhì)量(quality of life,QoL)。本文將結(jié)合近期臨床研究對晚期NSCLC的治療選擇做一綜述。

    1 NSCLC的一線治療

    近年來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系列與腫瘤發(fā)生、發(fā)展相關(guān)的驅(qū)動基因突變,并以這些突變基因的蛋白產(chǎn)物作為治療靶點,進行針對性的個體化靶向治療。目前臨床上,表皮生長因子受體(epitheli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,EGFR)和棘皮動物微管結(jié)合蛋白4與間變淋巴瘤激酶融合基因(echinoderm microtubule-associated protein-like4-anaplasticlymphomakinase,EML4-ALK)是研究證據(jù)較多的治療靶點。對于晚期non-sqNSCLC患者,應該在治療之前常規(guī)進行EGFR基因和ALK基因的檢測,為制定治療方案提供依據(jù)?,F(xiàn)將從EGFR敏感性突變、ALK融合基因陽性和驅(qū)動基因狀態(tài)不明的NSCLC三種情況論述。

    1.1 EGFR敏感性突變NSCLC的一線治療

    NSCLC驅(qū)動基因的研究中,最早發(fā)現(xiàn)的基因突變靶點是EGFR基因突變。與高加索人群相比,更多的東亞患者可以從EGFR突變基因的靶向治療中獲益。PIONEER 研究結(jié)果顯示,51.4%未經(jīng)過選擇的亞裔晚期肺腺癌患者具有EGFR 基因的敏感突變;而在西方人群中,僅有17%的晚期肺腺癌患者具有EGFR基因的敏感突變[2].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劑(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s,EGFR-TKI)的出現(xiàn)極大地改善了EGFR基因敏感性突變NSCLC患者的生存質(zhì)量和總生存期。

    對于存在EGFR敏感突變的初治患者,IPASS研究顯示一線吉非替尼治療組患者的PFS和生存質(zhì)量明顯優(yōu)于化療組;由于后續(xù)交叉入組,兩組患者OS未出現(xiàn)統(tǒng)計學差異。而EGFR敏感突變陰性的患者中,化療組患者PFS明顯長于吉非替尼組[3].后續(xù)WJTOG3405、NEJGSG002、OPTIMAL、EURTAC、LUX-Lung 3、LUX-Lung 6等研究均證明了對于EGFR敏感性突變的患者,EGFR-TKI(吉非替尼、厄洛替尼、阿法替尼)在PFS、生存質(zhì)量以及耐受性方面均優(yōu)于化療[4-9],提示EGFR-TKI可以做為EGFR敏感突變的晚期肺腺癌患者的一線治療。

    隨著新的EGFR-TKI不斷研發(fā),EGFR敏感突變患者的治療有了更多的選擇。2015年ASCO會議公布了AURA研究納入60例EGFR突變(exon 19缺失為37%,L858R為40%,其他EGFR敏感突變?yōu)?%,耐藥突變T790M 為8%)的晚期NSCLC患者,一線接受80 mg和160 mg qd兩個劑量組的AZD9291治療,客觀緩解率達73%,疾病控制率為97%.截止到隨訪數(shù)據(jù)統(tǒng)計時有患者最長緩解持續(xù)時間達到13.8個月,3、6、9個月的PFS率分別為93%、87%、81%;有待研究結(jié)果在臨床的進一步評價。

    但需要強調(diào)的是,盡管臨床研究證實AZD9291等三代EGFR-TKI一線治療有效率較高,但這并不意味著三代EGFR-TKI一線使用會給患者帶來絕對獲益。對一代EGFR-TKI敏感的人群一線選用易瑞沙、特羅凱或凱美納,耐藥后再使用三代EGFR-TKI,理論上此類患者可以獲得更長的OS,或許是更合理的選擇。腫瘤的內(nèi)科治療要建立整體觀,從全程考慮,以動態(tài)的、發(fā)展的眼光,在合適的時間窗使用合適的藥物。

    1.2 ALK融合基因陽性NSCLC的一線治療

    人類2號染色體短臂倒位,重排為EML4-ALK融合基因,造成棘皮動物微管相關(guān)蛋白樣4(EML4)編碼蛋白N-末端部分融合至間變淋巴瘤激酶(ALK)的細胞內(nèi)酪氨酸激酶結(jié)構(gòu)域,導致異常酪氨酸激酶表達,促進腫瘤細胞的增殖侵襲[10].在NSCLC患者中ALK 基因突變的存在通常與EGFR/KRAS 基因突變互斥(少數(shù)情況下存在雙驅(qū)動突變基因共存),ALK融合基因陽性患者的臨床病理特征通常為年輕患者、既往不/輕度吸煙、腺癌(印戒細胞型或腺泡型)[11].基礎(chǔ)研究證明ALK激酶抑制劑可以使腫瘤細胞在G1——S期停滯,同時誘導細胞凋亡[12].

    對于ALK基因突變陽性的NSCLC患者一線治療首選克唑替尼。Ⅲ期臨床研究PROFILE1014證明了一線使用克唑替尼對比化療,ALK基因突變陽性患者獲得明顯生存獲益和生存質(zhì)量提高[13].另一項Ⅲ期臨床研究PROFILE1007對比分析了克唑替尼和培美曲塞或西他賽二線治療ALK陽性晚期NSCLC患者療效及安全性,結(jié)果證明克唑替尼可以提高有效率,延長PFS[14].

    1.3 驅(qū)動基因狀態(tài)不明NSCLC的一線治療

    現(xiàn)有臨床研究證明,驅(qū)動基因狀態(tài)不明的晚期NSCLC患者,一線化療方案首選含鉑(順鉑或卡鉑)的雙藥方案;對于腺癌優(yōu)選培美曲塞聯(lián)合鉑類,對于鱗癌優(yōu)選吉西他濱聯(lián)合鉑類。對于腫瘤負荷較大、進展迅速的患者,可以考慮化療基礎(chǔ)上加用抗血管生成藥物如貝伐單抗,或加用EGFR單抗如西妥昔單抗、necitumumab等。

    Ⅲ期ISCAN(CTONG-1102)研究納入初治的ⅢB或Ⅳ期中國肺腺癌患者,這些患者均為非吸煙人群、EGFR突變狀態(tài)未知,首次接受2個周期的吉西他濱加卡鉑(GC)后,隨機分組,接受4周1個周期、在第15至25天時給予吉非替尼的GC治療或4周1個周期的GC單用療法。在疾病無進展的情況下,化療最長只能繼續(xù)4個周期,之后患者繼續(xù)接受吉非替尼或接受觀察直至疾病進展或發(fā)生不可接受的治療毒性。研究結(jié)果顯示,插入并維持吉非替尼治療組相比于化療組,中位PFS 顯著延長(10.0 vs. 4.4 個月;風險比0.475,95%CI 0.349——0.646;P<0.000 1),入組患者耐受性良好。目前該研究亞組分析結(jié)果未知,無法獲知接受化療和EGFR-TKI 交替使用的患者EGFR的突變比率,所以要慎重對待該研究結(jié)果。但同時該研究也提醒進一步探索對于EGFR敏感性突變的患者,先化療后EGFR-TKI/先EGFR-TKI 后化療的序貫治療模式和化療與EGFR-TKI 交替使用模式,何種治療模式可以延緩耐藥,給患者帶來更長的生存獲益。

    2 維持治療

    數(shù)項臨床研究證明,一線化療4——6個周期后,PR/SD的患者進行維持治療可以帶來生存獲益[15-17].維持治療有4種選擇:1)單藥維持化療(同藥或換藥維持);2)一線加用貝伐單抗的患者,維持治療選用貝伐單抗單藥維持;3)單藥化療聯(lián)合貝伐單抗維持治療;4)EGFR-TKI維持治療。

    對于一線化療開始后發(fā)現(xiàn)EGFR敏感性突變或者ALK融合基因陽性的患者,多數(shù)學者認為在患者耐受尚可的情況下,化療4——6個周期后,開始EGFR激酶抑制劑或者ALK激酶抑制劑的維持治療。

    對于驅(qū)動基因狀態(tài)未明的患者,既往臨床研究已經(jīng)證實,一線化療方案中的同藥維持或者換藥維持治療可以帶來獲益。對于一線接受化療聯(lián)合西妥昔單抗治療的患者,從FLEX研究中可以看到,維持治療可以選擇西妥昔單抗直至疾病進展[18];對于一線接受化療聯(lián)合貝伐單抗的患者,維持治療是選擇化療藥單藥、貝伐單抗單藥、亦或是二者聯(lián)合,仍存在爭議。2013年兩項Ⅲ期臨床研究(PointBreak研究和AVAPERL研究)提示,維持治療選擇細胞毒藥物聯(lián)合貝伐單抗對比單藥貝伐單抗可以帶來PFS上的輕微獲益,但OS無顯著性差異[19-20].正在進行中的ECOG 5508研究或許可以進一步說明維持治療的最佳模式,該研究入組患者接受卡鉑、紫杉醇和貝伐單抗一線治療后,分別單藥紫杉醇、單藥貝伐單抗、紫杉醇和貝伐單抗聯(lián)合維持治療。

    3 后線治療

    3.1 EGFR-TKI耐藥后治療選擇

    接受EGFR-TKI治療的患者最終均會出現(xiàn)耐藥[21],其耐藥機制分為以下幾類:1)EGFR基因自身的二次突變,如20 號外顯子T790M突變。2)EGFR下游信號通路靶點的繼發(fā)突變,如BRAF、PIK3CA 基因突變。3)旁路的激活,如MET擴增、HER-2擴增、IGFR過表達、AXL過表達等。4)PTEN基因表達的缺失。5)此外,耐藥后再次組織活檢,病理形態(tài)學發(fā)現(xiàn)細胞形態(tài)從NSCLC轉(zhuǎn)變?yōu)樾〖毎伟22-24].

    臨床上對于一代EGFR-TKI耐藥有以下幾種治療選擇:1)在患者一般狀況尚可的情況下,選擇含鉑的雙藥化療。值得注意的是在二線化療耐藥后,對一線EGFR-TKI應答較好的患者可以再次使用一線EGFR-TKI,部分患者仍會有效。Sequist等[25]曾報道患者在EGFR-TKI耐藥后進行腫瘤組織活檢發(fā)現(xiàn)EGFR T790M突變,部分患者接受放化療進展后再次活檢發(fā)現(xiàn)EGFR敏感性突變,重新使用EGFR-TKI后獲得較好療效。此外還需要關(guān)注的是IMPRESS研究結(jié)果。該研究嘗試在EGFR-TKI 進展后持續(xù)應用TKI的基礎(chǔ)上加用化療藥物,結(jié)果顯示EGFR-TKI聯(lián)合化療較單純化療縮短了患者OS,該研究說明TKI 進展后,若開始二線化療,則應停止EGFR-TKI繼續(xù)治療[26].同時需要注意的是另一項Ⅲ期臨床研究(**RATION研究),結(jié)果表明在RECIST評估進展后繼續(xù)應用厄洛替尼可將PFS再延長3.1個月,未明顯增加不良反應,這提示對于EGFR-TKI出現(xiàn)耐藥后進展緩慢、耐受性好的患者可以繼續(xù)使用EGFR-TKI維持治療一段時間。2)嘗試使用三代EGFR-TKI 抑制劑,如AZD9291、CO-1686等[27-28].一項Ⅰ/Ⅱ期研究納入血漿中或腫瘤組織證實EGFR T790M 突變的NSCLC 患者,接受不同劑量組的CO-1686(Rociletinib),研究結(jié)果顯示腫瘤組織T790M 檢測陽性的患者其客觀緩解率可以達60%,疾病控制率達90%,PFS達8.0個月,無腦轉(zhuǎn)移史的患者PFS長達10.3個月,發(fā)生率>10%的3/4級治療相關(guān)不良反應為高血糖癥,但經(jīng)口服藥物對癥處理可控;對于血漿中T790M 突變陽性的患者,接受Rocletinib的客觀緩解率可以達到50%以上;血漿中T790M突變陽性、組織T790M突變陰性的患者,該藥的有效率約為32%——39%[27].雖然三代EGFR-TKI抑制劑可以克服一代TKI耐藥,但筆者認為若患者一般情況尚可,一代TKI耐藥后建議進行化療,以最大程度恢復腫瘤細胞對EGFR-TKI的敏感性。3)再次活檢,尋找繼發(fā)突變靶點,與其他靶向藥物聯(lián)合應用,對下游突變位點或旁路突變位點進行橫向或垂直打擊[29].4)免疫治療。

    3.2 克唑替尼耐藥后治療選擇

    持續(xù)應用克唑替尼后患者同樣會出現(xiàn)耐藥,目前研究發(fā)現(xiàn)克唑替尼的耐藥機制包括:1)ALK蛋白激酶結(jié)構(gòu)域的二次突變,常見位點包括L1196M、G1269A等[30-31],值得注意的是G1202R突變,該突變使得腫瘤對二代ALK抑制劑耐藥[32].2)ALK融合基因的擴增[33].3)細胞信號傳導通路旁路的激活,如EGFR、KIT、IGF1R(insulin-like growth factor-1 receptor)等通路的激活[30,34-35].所以對于克唑替尼耐藥后的治療策略有:1)進行化療。有報道部分患者在化療進展后重新應用克唑替尼會有效,這與EGFR-TKI相似[36].2)選用二代ALK抑制劑,如ceritinib、alectinib等。臨床研究報道二代ALK-TKI對ALK基因重排的NSCLC患者有效,并且能夠克服克唑替尼耐藥[37-38].3)ALK抑制劑與其他信號通路靶點抑制劑聯(lián)用,聯(lián)合打擊。4)免疫治療。

    3.3 尋找少見驅(qū)動基因突變靶點

    目前基礎(chǔ)研究發(fā)現(xiàn)NSCLC存在一些除EGFR和ALK 外的少見驅(qū)動基因突變,如ROS-1 融合基因、C-met基因擴增、HER-2基因擴增或突變、BRAF基因突變、RET基因突變等。

    3.3.1 ROS1染色體易位 ROS1是一種跨膜受體酪氨酸激酶。編碼ROS1的原癌基因c-ros所在染色體的易位可以激活ROS1 激酶活性。ROS-1融合基因在NSCLC 患者中陽性比率較低,占1%——2%[39].ROS-1融合基因患者與ALK融合基因患者具有相似的臨床病理特征:無吸煙史、年輕、腺癌[40].臨床研究顯示克唑替尼對ROS1陽性的NSCLC有效,其ORR約為56%[41].

    3.3.2 MET過表達  MET是一種酪氨酸激酶受體,其過度激活與腫瘤發(fā)生、發(fā)展、預后與轉(zhuǎn)歸密切相關(guān),酪氨酸激酶的過度激活,導致其下游信號途徑的激活,最終導致細胞的轉(zhuǎn)化、增殖和抵抗細胞凋亡、促進細胞存活、引起腫瘤轉(zhuǎn)移、血管生成及上皮-間充質(zhì)轉(zhuǎn)化(EMT)等。約7%NSCLC患者可出現(xiàn)MET的過表達[42].研究數(shù)據(jù)表明克唑替尼治療MET過表達的非小細胞肺癌可有33%的反應率。而對于MET高度過表達的患者,反應率為67%[43].

    3.3.3 HER-2基因突變  HER-2基因異常在NSCLC表現(xiàn)為突變、擴增和蛋白過表達三種形式。HER2基因突變在NSCLC中的發(fā)生率約2%——4%,多數(shù)突變類型為20外顯子的插入突變[44].HER2蛋白過表達在NSCLC中發(fā)生率約59%,其中免疫組織化學(2+/3+)的比率約5%——20%(在肺腺癌中可達30%)。患者的臨床病理特點包括:女性、非吸煙者、腺癌[44].與乳腺癌不同,NSCLC中HER2蛋白過表達與HER2基因擴增無明顯關(guān)系,很多免疫組織化學檢測陽性(2+)的NSCLC 患者中,HER2 FISH 檢測無擴增。此外,HER2 突變與HER2 擴增或蛋白過表達亦無明顯關(guān)系。一項納入103例HER2基因擴增或蛋白過表達的臨床研究提示部分HER2 IHC2,3+/FISH-的患者或許能從含曲妥珠單抗/拉帕替尼的治療中獲益[45].另外一項納入65 例HER2 突變肺癌患者的研究顯示,曲妥珠單抗聯(lián)合化療和阿法替尼單藥治療的DCR 分別是96%(n=15)和100%(n=4),但是拉帕替尼(n=2)和masatinib(n=1)無效[46].

    3.3.4 RAS-RAF-MAPK 信號通路異常  RAS 家族包括KRAS、NRAS和HRAS,屬于GTP結(jié)合蛋白,具有GTP酶活性。KRAS突變大約見于25%的肺腺癌和5%的肺鱗癌,更多見于吸煙者[47].但對于RAS突變位點,至今尚無有效的抑制劑。RAS下游信號靶點BRAF突變亦多見于有吸煙史的人群,在肺腺癌中突變率約6%,在肺鱗癌中突變率約4%,常見的突變位點包括V600E、D594G、L596R、G465V等[48- 49].BRAF基因能編碼絲氨酸/蘇氨酸蛋白激酶,通過磷酸化MEK 和激活下游的ERK 信號通路介導腫瘤發(fā)生發(fā)展。目前BRAF抑制劑有達拉菲尼(dabrafenib)和威羅菲尼(vemurafenib)。在Ⅰ/Ⅱ期研究中,達拉菲尼用于經(jīng)治的BRAF V600E 基因突變的NSCLC 患者,ORR達54%,且最長緩解持續(xù)49周,耐受性良好[50].另一項納入78例BRAFV600E突變NSCLC患者的臨床研究中,達拉菲尼(Dabrafenib)單藥的總體應答率(ORR)達32%;在一項隨機研究中,口服MEK抑制劑司美替尼(selumetinib)聯(lián)合化療用于經(jīng)治的KRAS突變非小細胞肺癌患者,與單純化療相比,患者有效率提高,PFS延長[51].

    3.3.5 RET易位  RET受體由原癌基因c-ret編碼,是一種酪氨酸激酶受體,包括胞外結(jié)構(gòu)域、跨膜區(qū)和胞內(nèi)結(jié)構(gòu)域。RET蛋白的主要配體屬于膠質(zhì)源性神經(jīng)營養(yǎng)因子(glial cell line-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,GDNF)家族,包括GDNF、neurturin和persephin.RET受體是細胞表面復合物的一部分,其與GDNF家族受體α的共受體連接,從而與GDNF 家族成員結(jié)合。RET受體與配體結(jié)合后,通過形成RET-同型二聚體而激活激酶結(jié)構(gòu)域,導致胞內(nèi)結(jié)構(gòu)域自身磷酸化,進而激活下RAS/RAF/MEK/ERK、PI3K/AKT、JNK 等信號通路。

    RET 基因可以與CCDC6、KIF5B、NCOA4 和TRIM33等基因易位融合,在肺腺癌患者中發(fā)生率約為1%[52-54].在年輕、不吸煙的患者中,RET基因突變比率可達7%——17%[54].目前臨床上RET抑制劑包括卡博替尼(cabozantinib)、凡德他尼(vandetanib)、舒尼替尼(sunitinib)、普納替尼(ponatinib)和瑞戈非尼(regorafenib)等。

    3.4 免疫治療

    近年來,隨著對腫瘤相關(guān)免疫反應及免疫逃避機制認識的加深,新的免疫治療方法不斷出現(xiàn),如腫瘤疫苗、單克隆抗體等。黑色素瘤相關(guān)抗原疫苗、BLP25脂質(zhì)體疫苗、TG4010疫苗、Belagenpumatucel-L、CimaVax-EGF疫苗等藥物在前期臨床研究中證實有效。近來一系列Ⅱ/Ⅲ期臨床研究證實免疫檢查點抑制劑藥物如程序性細胞凋亡蛋白-1(programmed death-1,PD-1)/程序性細胞凋亡蛋白配體-1(programmed death ligand-1,PD-L1)抗體,如nivolumab、pembrolizumab、MPDL3280A 和CTLA- 4(cytotoxic tlymphocyte antigen 4)抑制劑,如ipilimumab,對于NSCLC有較好療效,提高患者生存質(zhì)量,帶來生存獲益[55-58].這類藥物的出現(xiàn)為多線治療后耐藥或無明確驅(qū)動基因突變的患者提供了新的治療選擇。

    4 展望

    新的靶向治療藥物和免疫治療藥物的出現(xiàn),為肺癌(尤其是NSCLC)的治療提供了更多選擇,但同時也帶來了更大的挑戰(zhàn),比如如何解讀眾多Ⅰ期——Ⅲ期臨床研究;如何合理地應用化療、靶向治療、免疫治療-何時序貫、交替、亦或是聯(lián)合治療;如何選擇合適的治療策略,以期最大程度延長患者生存期、提高生存質(zhì)量,這些問題都等待我們在臨床工作中不斷探索與總結(jié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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