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從入急診到死亡僅僅1天時間，妻子說他死不瞑目
2023-05-04 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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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見文末
作者：醫(yī)**漫
責任編輯：醫(yī)路漫漫
[導讀] 這個病例，真的讓我驚出一身冷汗！
下面我要講的這個病例，真的讓我驚出一身冷汗。一方面是因為病情詭異，另一方面是相同的病例前后在我身邊發(fā)生了2次。
半年前，一個女性朋友告訴我，他丈夫去世了，她想讓我?guī)退治稣煞虻乃酪?，因為她短期內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。我聽后非常訝異，真的是被震驚到了的那種，因為我們年齡相仿，他丈夫去世時也就35歲。這個女性朋友A是在廣州，她丈夫B則在重慶工作，逢年過節(jié)才團聚一次，35歲還沒要小孩，非常不容易。
某一天她接到丈夫B的電話，說身體不舒服，正在醫(yī)院急診看病，有點頭暈，估計不嚴重，不用擔心。
當時她在這邊工作也很忙，并沒有在意，隨便安慰了丈夫幾句，就掛了電話，繼續(xù)上班。沒想到，這竟然是他們這一輩子最后一次通話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她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，來電顯示看是重慶的電話，電話一接通，對方就告訴她說這里是XXX醫(yī)院，你的家屬XXX目前在我們醫(yī)院急診搶救，病情很重，很可能會不行了，你趕緊來一趟，很多字需要簽。她聽后雙腿都軟了，都不記得是怎么定了機票，怎么上了飛機，怎么到了重慶。到達醫(yī)院后，急診科的醫(yī)生告訴她，病人已經死亡了，一直打電話通知你，你都沒有接電話。后來她打開電話一看，真的是很多未接來電，因為調了靜音，一直沒有察覺。就這樣，陰陽兩隔了，她發(fā)了瘋似的，沖去太平間。本來人家不給看，好說歹說人家才同意進入看看，丈夫的身體已經清理干凈，面無血色，為了不增加大家的恐懼，我就不描述死人的樣子了。哭別過丈夫，她才想起來要去找主治醫(yī)生，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。
為什么這么年輕力壯的丈夫，一天時間不到就撒手人寰了。我安慰她說，猝死的確少見，但事情已經發(fā)生了，你也要節(jié)哀順變了。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。語言是蒼白無力的，傷口需要時間才能愈合。我現(xiàn)在已經好多了，事情已經過去了，我也通知了他家里人過來這邊把事辦了（尸體火化等等）。她淡淡地說，我現(xiàn)在只想搞清楚，為什么他會猝死，為什么前一天只是說頭暈，第二天就人就沒了，醫(yī)院的做法有沒有問題。我沉默了一下，雖然我們是朋友，但我真的不想給她分析這樣的事情。這是悲劇，給當事人分析悲劇似乎很悲傷。另外，她還問到，醫(yī)院的做法有沒有問題。這就更加讓我不知所措。我該怎么說呢？說醫(yī)院做法沒問題，她可能會失望。說醫(yī)院做法有問題，可能又會引出很多麻煩。畢竟我自己也是醫(yī)生，從道義上講我想幫她，從內心來講，我不希望醫(yī)院惹官司。她把病人住院期間的所有文書記錄都發(fā)給我看了，其實只有一個24小時出入院記錄，里面涵蓋了搶救記錄，還有死亡記錄。記錄顯示：患者來院時說頭暈，少許咳嗽，當時抽血查血常規(guī)/肝腎功能都是正常的，胸片也拍了沒啥問題，醫(yī)生就診斷上呼吸道感染可疑，給予了對癥治療，沒有使用抗生素。經過處理后，患者繼續(xù)回去工作了。第二天一大早，患者出現(xiàn)明顯的胸悶/氣促，同時急忙送至醫(yī)院急診，到了急診，病情迅速進展，沒辦法完善檢查，眼看患者缺氧非常嚴重，嘴唇手腳都發(fā)紺了，意識迅速喪失，陷入昏迷。大腦只要缺血缺氧超過5秒就會昏迷。急診科醫(yī)生估計也是手忙腳亂，立即給氣管插管上了呼吸機。記錄顯示，患者氣管插管的時候，可以從氣管吸引出很多粉紅色泡沫痰，后來很多鮮血樣液體從氣管涌出。這樣的文字描述時很平淡的，但普通人看了肯定會嚇到。正常人的氣管不應該有液體，更不應該有血一樣的液體冒出。之所以叫氣管，就是里面只有空氣進出，不可能有液體。一旦有液體，肯定是有問題的。最常見的原因時心衰，我跟A說。血液在體內的流動過程是這樣的：左心→全身動脈→全身靜脈→右心→肺動脈→肺泡→肺靜脈→左心。血液流動是周而復始的。當左心功能衰竭時，左心無法把血液泵入全身動脈，那么血液就會潴留在肺靜脈/肺泡這里，多余的血液/水分就會被迫進入氣管，從而導致氣管里面有粉紅色痰或者血液樣的液體涌出。舉個簡單的例子，如果水龍頭出水不暢（心衰），那么水管接駁處（肺臟）就會因為壓力高而發(fā)生漏水，嚴重時還可能會崩掉，一樣的道理。所以，我們見到粉紅色泡沫痰，一般認為患者有心衰了，而且是左心衰竭。到了急診，到插上氣管插管僅有3分鐘時間。迅速插管接呼吸機，能馬上糾正患者的缺氧，絕大多數(shù)情況下都能維持著患者血氧，不至于馬上送命。但顯然呼吸機沒有給予患者足夠多的幫助，患者插上管后，依然發(fā)生了幾次心室顫動，抽血查了血氧分壓還是非常低（氧合指數(shù)只有60mmHg），患者依舊極度缺氧。而且心臟已經受不了這樣的缺氧了，直接發(fā)生了室顫，心臟罷工了。心室顫動（室顫）就是心臟的心室肌肉雜亂無章并且非常微小的跳動，根本沒辦法形成有效的泵血，患者短期內就會死亡。要想治療室顫，必須馬上給予電除顫。急診科醫(yī)生也是這么做的，記錄顯示他們先后電擊了3次，前面2次能電過來，恢復正常心跳，但持續(xù)時間非常短，僅有幾十秒，后面再次發(fā)生室顫，最后一次電擊不再有效果。他們持續(xù)胸外按壓了1個小時零20分鐘，一直在等家屬。按搶救流程而言，胸外按壓30分鐘如果沒效果，醫(yī)生可以宣布死亡了。但因為這次情況特殊，家屬不在現(xiàn)場。在加上醫(yī)生也見患者年輕，不想輕易放棄，所以我估計是好幾個人輪番上陣（我們就是這樣干的）胸外按壓，一直等家屬出現(xiàn)。等到A來到急診的時候，患者其實已經死亡將近半天了。問題是，為什么病人會這么急促就死亡了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嗎？醫(yī)生給的死亡原因是心臟驟停。至于為什么會發(fā)生心臟驟停，我想他們不知道，因為缺乏很多證據(jù)。沒有證據(jù)，就不能亂寫，畢竟死亡病例都是要被調查的。A問到我，說醫(yī)生給不出具體的死亡原因，只說可能是心肌梗死，或者是爆發(fā)性心肌炎，但沒有更多證據(jù)，我自己過不了自己這關，這段時間一直失眠，一閉上眼就看到他，我覺得他真是死不瞑目。看在我們這么多年同學份上，你就幫我分析分析，我知道醫(yī)生可能不大愿意跟我說太多，畢竟我當時不在現(xiàn)場，而且這樣的病歷也容易出官司，醫(yī)生也怕我，我都知道。她幾乎用哀求我的語氣跟我說了這幾句話。我坦白地說，醫(yī)生的確害怕你會跟他們扯官司。但如果從記錄到的文書上來看，如果文書記錄是真實的，那么你丈夫的死亡真的是非常蹊蹺，雖然沒有足夠多的證據(jù)，但我同意你醫(yī)生的判斷，還是心臟的問題可能性最高。人體有兩方面疾病是會導致猝死的，一個是大腦血管疾?。ū热缒X出血/腦梗塞），另一個就是心血管疾病，比如急性心梗，爆發(fā)性心肌炎，主動脈夾層破裂等等。這些疾病發(fā)生非常急驟，而且很可能來不及救治人就沒了。患者最初有頭暈，也提示病灶在心臟或者大腦，心臟出了問題，比如心律失常或者心功能不全，就會有心悸/頭暈等不舒服，年輕不代表心臟一定是好的，而且既往正常不意味著這次沒有問題，急性心肌炎就可能突然發(fā)生，重癥心肌炎真的可能導致暴斃。另外，文書記錄顯示急診科醫(yī)生在氣管插管時看到很多血液樣液體噴涌而出，一方面提示是心衰，一方面也可能是氣道出血，現(xiàn)在回過頭來看不好分析，畢竟不在現(xiàn)場，但我認為還是心臟的問題可能最大。如果真的是心臟的問題，難道就沒辦法提前發(fā)現(xiàn)么？醫(yī)生怎么還會讓他回去繼續(xù)上班么？不應該留院觀察么？她問我。她的疑問是正確的。一般來說，這個年紀的人出現(xiàn)頭暈，來了急診，必須會做心電圖的。不管哪里的問題，先做心電圖始終不會錯，心電圖物美價廉，能發(fā)現(xiàn)部分心臟問題。但我看了病人B的心電圖報告，是正常的，沒有心律失常表現(xiàn)。所以醫(yī)生當時可能沒有往心臟疾病靠攏。如果當時還抽血化驗心肌酶/肌鈣蛋白可能會更好一些，因為心臟肌肉如果有損傷，幾個小時就會導致心肌酶升高的。心肌酶是藏在心肌細胞里面的一些蛋白質，只要心肌細胞破壞，這些蛋白質就會流入血液中，被我們抽血化驗可以看到。但他們并沒有給他做這個檢查。我直接跟她說，畢竟我不是搞醫(yī)療鑒定的，沒辦法定性這個事情。但從臨床經驗來看，如果是非常謹慎的醫(yī)生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一套檢查先做了再說。但如果是有些醫(yī)生為了給病人省點錢，或者省點事，或者他壓根就不考慮這方面問題，他就不問給病人多抽這管血。另外，即便抽了血，結果也可能是正常的。一旦患者出現(xiàn)明顯不適，可能已經晚了。但這樣畢竟是少數(shù)，多數(shù)患者發(fā)病都是一個逐漸的過程，給了我們足夠多的時間判斷和處理。還是有的，從理論上來講，急性肺栓塞，或者急性氣胸等等都可能出現(xiàn)類似的表現(xiàn)。肺栓塞就是肺動脈被栓子（通常是血栓）堵住了，整個肺動脈不通血了，肺臟自然就無法進行氣血交換，人體當然會缺氧，缺氧就會胸悶/喘息/頭暈，甚至馬上昏迷，死亡。肺動脈就好像高速公路，肺栓塞就是高速公路發(fā)生了嚴重的翻車事故，整條路都堵死了，根本沒辦法過，血液過不去了，就沒辦法把氧氣帶進來，機體當然會缺氧。如果僅僅是肺動脈分支堵塞或是不完全堵塞，那就類似車流緩慢而已，血液勉強還能過去。但如果是肺動脈主干栓塞，那就基本上看見了死神。給我們的反應時間可能也就幾分鐘而已，根本來不及做動脈溶栓或者其他介入治療。除非我們能在幾分鐘之內打開患者胸膛，切開肺動脈，取出栓子。你見過救援車能在幾分鐘內趕往翻車事故移開障礙物的嗎？肯定得堵上半天啊，到那時人早就沒了。她許久才說了一句，他可能真的死不瞑目，他為什么就不能多等我半天時間。是啊，為什么呢，為什么意外就這樣發(fā)生了呢。患者的病情變化是否能更早發(fā)現(xiàn)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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